墨鸠_极昼黄昏

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安雷//妖怪paro短】愿打愿挨

是狐妖安雷的前传!!!!!!!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十七写的超级棒!!!!!有时间我就把前传也画出来啊啊啊啊啊qwqqqqqqq

十柒_冷暖自知:


是之前那篇寻找的上篇,当一个独立的故事看也可以。

写给墨鸠爹的,他的狐妖安条漫太棒了,不写都觉得对不起他!@墨鸠 给大家安利!

妖怪背景,三皇子雷x妖狐安,私设雷狮没有雷神之锤。





这片森林有妖。


居住在附近的人们都这么说,深夜会玉笛声徐徐飘飘淡淡,酒香勾人魂牵梦绕。叶隙间仿佛有人坐上枝头,晃晃木屐踢踢衣袖。


都是真的,村民犹豫着强调着,那一定是个大妖怪,也许一行动便收人一命,是哪里来的邪魔也说不清呢。


雷狮歪歪斜斜的倚着桌子还嗤嗤的笑,幽深深的瞳子里忽明忽灭的闪:“你们说什么糊涂话,就算有妖,也不该是在这么个天光尚好的地方吧?”


“不是的,三皇子大人,你留到傍晚看看,那妖怪是真的在!”村民们吵杂起来。


“那我倒是要问问——”雷狮突然前倾,一对紫眸直勾勾盯着村民的脸看,平白无故便看出了几分危险的气息:“这妖怪,留在这个地方这么久了,可是伤你们一木一畜一条人命?”


那倒是没有的……他们承认道。村民们毕竟还是不敢在当朝三皇子面前作假,何况这三皇子在传闻中性情骄傲不恭,又是好战善战的崇武之人。就算他只是扮了草衣下来玩的,可也难保回去之后会不会在皇帝面前诉说一番。



雷狮讨了个没趣,反是把眼睛微微眯起来了,这堆村民所言倒不像是个虚的。既然他来都来了,找这个妖怪玩玩倒也是不虚此行。



“既然你们如此担忧,那便等我探一番回来再报。”雷狮挥挥手,手间的珠串银镯轻轻脆脆响个叮铃,村民们忙俯首谢他,他也懒得拦,自己从玉壶里取了一盏酒就喝。



傍晚来得极快,雷狮束了束腰间的剑,那是他从小玩到大的一把剑,从一大堆金银珠宝里扒拉出的宝贝。后来被一个有几分实力的修道之人赐了斩魔的力量,他便挂着这把剑不放了。



傍晚的森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甚至比早上似乎还要美一些。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其名不实的妖怪便没人再见过这般美景,雷狮不由得要为村民叹几口气。他也见过不少邪魔,皆是见他便逃,或者说见了那把剑便逃,而不逃的,却也是尽数死在了那一斩之下。



如果不是这皇子的身份,他此生必定更加自由才对。



一只手直直按着剑柄以防真有阴险的妖怪偷袭,一只手便四处乱戳,戳戳这个草丛这棵树,连鸟都被他惊得四处逃飞。而在某一时,他终于听见了所谓的笛声。



很清澈,很委婉的笛声,确实絮絮淡淡,但是意外的入耳。这笛声让他想起家里的那支玉脂笛子,他曾也好奇拿起吹过几回,却如何都是吹不出这笛声。如果这便是妖怪所作之曲,未免也太清。



没有丝毫的浊气和媚意,反是如同冰泣泉一样干净透澈。



而他屏了声息快步踏着碎叶一路随着笛声而去,越久而声音最大,他此刻才听出这应是首悲凉的曲子。虽然好听但感情却淡,比起叹咏那些爱情的曲子,这只像冷冷碎碎的月色,孤独之人千年总如月。



他踏出最后一步,笛声就在耳边了,而他终于呼出一息。随着那鼻息笛声戛然而止,一瞬间空气都寂静许多。



“……你是哪位?”雷狮心说没什么好藏的了,他也大大方方从树后踏出来,直视树上的白衣男子。那男子穿着素素金色滚云袍,一对葱眸,手中握一支红穗玉笛,棕发却意外的短。



“这话该是我来问才对,”男子似乎也不满,笛吹一半被人扰确实不是一个雅致之人喜欢的事情:“——不对,你是谁,哪里来的妖怪?”



雷狮有点生气:“谁说我是个妖怪?我是当朝三皇子雷狮,你扰了这里的人,他们托我除掉你,这话倒是轮到我问你,你是哪里来的妖怪?”



“不是妖怪,却看得见我?”



“我是个狐妖,不过并未伤任何一人性命,甚至花叶都不曾伤过,他们又为何要杀我?”



“好问题,也许他们只是看你不爽,你深夜吹笛太吵什么的。”雷狮思考了一会,摆摆手以表自己很讲道理。



“那你不如别杀我,无辜害命的人类和妖也没什么区别。”安迷修轻轻笑笑:“我名为安迷修,待在这片森林不知几何年了,要说外来者,他们才是。我想皇子陛下没有这种驱逐者喜好吧?”



雷狮扬了扬眉毛:“倒是有趣,你也把自己划分到命一类?”



安迷修摊摊手:“哪不能呢,我们妖怪也有善类,连我们都要赶尽杀绝的话岂不是太可笑?何况,我想你大概不知道——狐妖,是死不了的。”



雷狮歪头露出个有点狡猾的笑:“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如果此言不虚你不如让我杀一次试试。”


“那我也会怕疼的,”安迷修居然认认真真的回复了这个要求,还细细的和他辩解:“而且虽说不至死,但记忆经常保存不住,我活了几百年的记忆,现在还不想就这么丢掉。”


但雷狮却不管,他从未感受过这种和大妖对峙的兴奋感,每个细胞都在凌厉的尖叫着,而他从来不会去压抑自己的战意。手一挥从剑鞘中拔出一柄泛着金色柔光的剑,安迷修暗暗惊叹一声,则是前跃下树以柔化刚将剑锋悄悄一挪。



雷狮的剑出的快收得也快,干脆收力向上微微一挑,安迷修的衣角险些被划开一条口子。认清这并不是个普通敌人之后安迷修也认真起来,他将玉笛随手收进袖内,转而不知从何处拎出一把极为相似的冷光剑,躲过几番刺击之后雷狮正欲转身来砍,安迷修手一挥,兵器相撞火花四射。



“是把好剑。”雷狮微微讶异,没想到对面的妖怪也用剑,而且那把剑倒是和自己的有说不出的相似微妙之感。他后退几步踏碎一地残枝败叶熠熠桃花,打量此刻锋利起来的安迷修:“想不到你竟还是个使剑的妖怪。”



“这剑可是我心爱的宝物。”安迷修居然微微有些得意起来:“它名为凝晶,你的又是何名?”



“名——?”雷狮拉长了尾音,然后突而展现一个张扬狂骄甚至可以说是狡黠的笑容:“它没有名。”



“所谓剑啊——自然是能斩就好!”



雷狮的步子突然变快,几乎马上就要冲到安迷修面前了,安迷修却很冷静的侧侧一偏,避开了那带尽杀气的一剑。他很快发现雷狮和他的话一样,尽是野路子,完全是只为杀掉对方而练就的剑法。和他的静修消遣不一样,也和名家正统不一样,那大概是雷狮自己的剑法,完全是为了胜利而生的剑法,蛮是横野和不羁,不能说是好看,但绝对是有用。



这种人,他也是第一次见。



于是他也兴奋起来,凝晶在主人情绪和妖气的催促下也更显了几分锐利锋芒,那一层薄淡冷蓝几乎是肉眼可见。所谓凝晶,凝露为晶,凛冽且划血肉而不沾身。



刀光剑影碎花落水,一场酣战,最后的结局居然是打平。对于练剑只是消遣的安迷修来说已经是不错的战绩,但是雷狮却极为不服气,他在同龄甚至大龄人中都总是以碾压的成绩胜利。几乎是喘气五分钟之后,他便怒怒要求再战一场。



“没那个必要——倒是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喝一杯?”安迷修倒是很自然的收了剑,伸手扶了雷狮一把,反被雷狮狠狠拍了掌心。不过雷狮倒是没有拒绝他这个好意,他此行其实也是冲着这个村子酒名来的,只不过被认出来之后就被拜托着来除这个大妖。



“我自己酿的喔。”像是寻求表扬的孩子,安迷修得意的斟了一盏给他。雷狮就笑,自己好歹也是喝遍天下美酒佳琼,想让他称赞怕是要做梦去。



“……好喝。”



雷狮喝了一口便立刻投降,他震惊的看向安迷修:“想不到你酿酒这么好……安迷修,我说你,要不然来给我们皇室酿酒吧?”



“我稀罕么。”安迷修有些无奈:“这酒可不是因为你是皇子给你的。”



“那是因为什么?”雷狮居然也认真的反问了他。


……对啊,那是为了什么呢?安迷修愣住,他和雷狮也是一面之缘,甚至称不上多愉快,还一言不合便打了个痛快。他根本没有给他喝这壶酒的理由,既不是挚友也谈不上知音,但是他就是觉得不喝不行。



难得这几百年来有人问了我的名字,和我交了个手,现在还愿意陪我喝这壶桃花浸,所亦何求?


为此缘,也该喝上一杯。


安迷修没有回话,而雷狮也不是太在意的样子,他理直气壮伸了手要求再来一盏,而安迷修收回心思又给他满上整一盏。酒香并不浓,却芳郁如初露。安迷修很享受这惬意的一刻,几百年间他也曾偷偷佑护这个村子,窥探过人间的烟火,看过香颜赤珠的姑娘消陨成累累白骨。直到被消磨得可以看淡一切,在酒香和笛穗中沉醉。


愿打愿挨。



不知道是他酒易醉还是雷狮本身就喝不醒,几刻里闲闲谈间,雷狮既是一个歪头便倒在他肩上。似乎是睡得沉了,还嫌硬的扭了几下,浅浅的吐息都撒在他脖颈,痒得他想笑。


他伸手去挪雷狮,却发现这位皇子确是有些消瘦,并不如想象中温软,而是少年般拔竹的骨。不知是鬼差神使还是心软作祟,他既是将雷狮睡昏沉的头轻轻放在腿上,这至少比肩胛骨好得多。



妖怪不用睡觉,他看着这个睡得倒是安心的皇子,也不怕他对他做些什么。他猜得到雷狮消瘦的原因,这个皇子一看便不是什么心机之人,怕是倦了皇室内明争暗斗兄弟间自相残杀,甚至不敢在家中放心安眠,生怕被人行不轨。对他放下防备的原因怕是觉得他们是一种人,用剑喜酒,洋洋洒洒。



又或者……他知道他这个妖怪才是真正不会对他皇子的地位有所图谋的人,习惯了尔虞我诈之后终于有个愿意以不是臣子无关他身份地位的陪他饮酒舞剑的人,对他来说一样珍贵。



他们真是同样孤独的人,一个久点一个短点,却一样孤独。



雷狮醒的时候他已经悄悄挪开身子,骄傲的皇子大人大概不会允许自己一晚上都在他人身上露出毫无防备的糗态。他醒的时候还迷糊得很,但是看清旁边整理衣服的安迷修倒是一个激灵全清晰了。安迷修看着好笑,于是就向他点点头。



“向我点头做什么?”雷狮不理解状况。


“你昨天才说的请我回去酿酒——”安迷修假惺惺的抱怨道:“就一个晚上就不算数了?”



雷狮不知所措。



结果他就真的准备把这只毛茸茸的大狐妖领回皇城,村民们倒是对他极为感谢,然而他和安迷修就一路一边斗嘴一边走,偶尔还能看见安迷修对着一个糖人发呆。气得雷狮怒塞了他一堆币子,他说你现在好歹也是我的人了,别这么丢脸好不好,想要什么就买。安迷修盯着他啼笑皆非,告诉他他是想起来他庇护过的某个孩子特别喜欢这种糖人,不过现在他已经死了好久了。



在这种时候雷狮才有安迷修真的是个妖怪的实感,明明看起来也就是个比较好看的温柔男子,却真的就是个妖怪。他浸历过的岁月无一是假,他在那些过去中磨掉菱角,变成这个温润如玉的人。



然而美梦不长。安迷修几乎是一入皇宫就撞上一个前来拜访的他国的有名的斩妖师,那斩妖人倒也是厉害,一眼看出安迷修身边缭绕妖气,几乎抽符就要封。却被反应更快的雷狮抽袖而挡,最后在雷狮的担保和请求下安迷修被放过了,理由是他并不知道这个安迷修是个妖怪,但是念他一路保护自己,希望能饶他一命。他看着雷狮几乎可以说是被压着进了自己的房间,悄悄淡淡撇了斩妖人一眼,转身消匿。



“你知道他伤不到我。”几近夜间,安迷修隐了身形在雷狮的殿中轻声说道。


“我当然知道,他甚至不如我,又怎能伤到你这个不死的大妖。”雷狮似乎并不意外,反也轻声回答他:“他们国家很可能要和我们开战了,此刻,我必须减少斗争。”



“你只有这时候还像个皇子。”


“你也只有这时候像个妖。”雷狮沉默了片刻,再次开起开玩笑:“你最后撇他那一眼,他有没有吓哭了?”


“那倒不至于……我睡哪,我可是陪了你来这个地方,抛弃了我的森林,好歹提供个住的地方吧?”


雷狮鲤鱼打挺,果不其然安迷修已经站在他帘前开始打他床铺的意思了:“喂喂喂你,我提供森林,不提供住宿。”


“我也猜到你会这么说,”安迷修似乎很想翻个白眼,这个妖怪只有刚认识的时候才一副脱凡出尘的样子,一熟稔了就变得像个普通友人一模一样:“我刚刚已经去你们皇室附近的森林探了一遍,我倒也不喜欢你们这金光闪闪的大殿,不觉得空虚吗?”


“……谁知道呢。”雷狮看着他:“有些事情没法逃,不是吗。”



无论是你妖怪的身份还是我皇子的身份,终究都逃不掉。我们是一样的,身份盖在名字之上的人,先是皇子,才是雷狮。像是流落凡间的神明终也还是个神明,你无论如何像个人也还是个狐妖,逃不掉的东西一辈子都逃不掉。


安迷修将一盏酒放在雷狮的桌上,远远的模糊的回了些什么,但雷狮只觉得累了。几日奔波的疲惫压过了他的精神极限,在反复的自我提醒下他终于还是睡着了。


那几周他没有再见过安迷修,安迷修的森林看起来比他想的更远。也可能他隐了身还在自己身边悠悠的吹笛子,不过无论是哪种他都要先放在一边。他在外面可以是个剑客是个酒友是个开玩笑的少年,可是回到这座城披上这身衣服执掌皇子的权利,他可以讨厌,可以不情愿,但是他不能拒绝。



而安迷修消失的原因也很简单。雷狮小看了那个斩妖人,那确实是个强大的斩妖人。他强撑着去给雷狮送酒不过是为了隐晦的报个平安表示自己是强大的,而常年森林里的松懈度日让他没能及时抗住那张暗符。暗符将他束缚了大半,由此他根本没有动过住在城内的心思,他的目的一直是森林,为了不让雷狮担心,才演了一出拙劣的戏码。



他需要修养半个月,才能把那张符完全消退。这半个月他在雷狮的寝宫附近下了阵,那就是花尽他另外一半力气的原因。妖狐一族最重要的便是狐核,只要不伤到狐核,其他都是好说。


他知道雷狮会在夜间点着烛灯等他来喝酒,正是因为这个行为他一直没能狠下决心闭关修养。但是不修养完他回去雷狮身边再遇见那个斩妖人只是给雷狮徒增烦恼,在帮睡着的雷狮吹灭火焰然后悄悄喝下了那盏并不能说是多甘甜的清酒之后,他终于开始闭关。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一闭关,便是一个月。


本来应该半个月就完成的东西,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中途他隐约察觉森林的妖怪在减少,却无法睁眼查看是怎么回事。



而一个月后他终于可以睁开眼睛,却如何也想不到迎接他的会是这么一个模样。



火光,战马的嘶吼,枪与剑交击出的声音,盔甲在黑烟下变得焦黑不堪。他几乎是呆住了,他的偏僻森林几乎没有见过这种战争,而他的第一个反应是冲进皇城,皇城已经根本不是一个月前的那个皇城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安迷修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月内能发生的剧变,最后的最后他一心只想找到雷狮。



他冲进雷狮的寝宫,雷狮真的还在。而不是变成路边那些已经看不清脸的尸体和鲜血淋漓的土堆。雷狮正在擦拭剑端,看到安迷修他也露出了笑意,而安迷修则是使劲抱住了他。


“快轮到我了,安迷修。”


他却在他耳边叹息:“我是最后的底牌,你不用抱这么紧。你回来的早了,但我还挺开心。”



“那盏酒里,你下了让我缓慢回复的符咒。”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受伤了是不是,我演的也很好。”雷狮狡猾的笑起来:“我本想你再晚点来,结束了我们还能再去逛逛街。”



“现在也能,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逃?”安迷修重复。


“现在不行,我无路可逃。安迷修,我知道妖怪无法插手人类之间任何重大战争和事件。所以,回去,再喝他半月的酒,结束了之后由我去找你。”



“你现在根本不像是雷狮!”安迷修怒喊到:“你根本不喜欢当什么皇子,那就逃啊——我认识的雷狮——”


“你认为的我是雷狮没错。”


而雷狮终于从桌上拾起他的斩妖剑,说来可笑,他要斩去的最后一人,既不是妖。


“但我现在不是雷狮,我是三皇子,我不愿意,但这也是我。”


“看到敌人就要杀,看到好处就要抢,我永远就是最大的胜利。”



他这么说。


安迷修气急了头脑,他对那个雷狮无能为力,这是第一次他感觉到作为妖怪的无力。什么叫无力,不是你吃了这顿没下顿,也不是你穷你丑你没人爱,而是你终于有了爱的人,可你无能为力。你要看着他走向他选择的道路,就算前面死亡和悲伤并重。


妖怪不得插手任何人类之间的纠纷恩怨,此为铁令。


他能做的,就是看着。


看着他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一个人,在战争中拼那一线生机。



依然是硝烟,连皇都都弥漫着铁锈和死亡的味道。铁块和泥土混杂,尸体腐烂枪剑弯曲生锈。铁骑所过之处生灵灭,残花败柳。家离子散血肉模糊,嘶哑的哭喊,婴儿的咽气,在冷兵器下殉情的爱人和流了遍地的血。


安迷修在等,等胜利的消息,等一个人敲门。他没法睁着眼去看,他看了他怕他就会忍不住插手,如果仅仅是自己会死也就算了,插手之事涉及的一切人类,皆受灰飞烟灭之苦难。


是第四天,还是第五天?他在石桌上摔碎了瓷杯,剧烈的不安吞噬了他。也许不能这么形容,他一直在不安和惶恐中度日,只是这一刻终于无法忍耐。


他向城内疯狂的踏步而去,而面前的场景几乎让他绝望。



军队的尸体,他随着这条由尸体堆积而成的路追去,他终于看见了那场最后的战争。皇帝的尸体已经倒在一边,而三皇子的剑穿过敌人之首的胸膛。



而敌人的枪,也同样穿过三皇子的小腹。


这是这个故事最模糊的一刻,是活了几百年的狐妖最不愿意记住的一幕。他忘记了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抱住雷狮的,这是胜利吗,是的,当然是。但是他从自己的眼泪中清晰的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完败,他输掉了雷狮。


根本止不住的眼泪,原来是这样的。第一次体会到人类的悲伤和欢喜,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安迷修……是你的吧?”已经睁不开眼睛的雷狮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的轮廓,然后大大方方的笑了:“我赢了,是我赢了。”


“你骗了我。”


“……真是对不起啊……不过我们能见到的……如果你有这一天的话……不过我……应该不太会想见你。”


磕磕碰碰,包括声音都时高时低,他要死了,没有人比安迷修更深刻的意识到这个皇子要死了。这一刻他终于完全奔溃下来,在暴躁疯狂哭泣之后,剩下的只有风卷残云之后的狼狈的平静。



“我会去找你。下一世,下下世,在那之前我不会死的,如果连这些记忆都留不下了……我还剩什么?”



“下一世我可不一定长现在这个样子。”回光返照开始,雷狮的眸子有了最后一丝光彩。


安迷修则是用一个狠狠的咬回复了他,妖狐一族,被誉为最诱惑人心的一族,可最诱惑人心的一族有了最喜欢的人的时候,就是他们最坚定的一刻。有了这半颗狐核,安迷修有把握自己能找到他,也许是下一世,也许是几百年,也许更久,但是他会找到的……就像当初是由雷狮来找到他一样。


“我下辈子还会记得你吗?”雷狮说。


“不会。但我会。”


安迷修抬起手抚平雷狮的双眼,然后捡起那把雷狮的剑,和凝晶并名,取名流焱。


“从名字开始……再来一遍。”



在战争的中心,硝烟仍未散去,黎明也还没到来。而安迷修轻声回答那个死去的人。




找到你了。



END


开学之前最后一篇


打得很急,很多描写没有修改,愿意提意见就太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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